祝福大一室友: 她看不到也看不懂, 但我还是要写的

脸书提醒我今天是我大一的室友艾伦的生日。我去她的ins祝她生日快乐,看到她宣布自己订婚的消息(双喜!)。大一结束之后我们都换到了其他的宿舍,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基本上只算是社交媒体上的点赞之交。

2011年刚到美国的时候跟她分到一个房间,一整年不经意地就过去了。后来回头想想,那也是我唯一一段跟别人共享一个小房间的经历了;那样的和平共处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真是格外珍贵。填宿舍申请的时候,学校还让我们填了关于性格和习惯的问卷。这也许也一定程度上成就了我们成功和谐的「室友匹配」吧。

还记得入住的那天是我先到的宿舍。管理员说先到的人可以先选床位,于是我趁先机选了开门第一眼看不见的那个床位(妈妈提醒得好啊)。当天下午,艾伦和爸爸妈妈还有(她哥哥?)一起大包小包地到了。我还记得她爸爸看了一眼我们的房间,热情地跟我打招呼,但也不时流露出了对房间小尺寸的担忧。

不久我就得知艾伦也是 《实习医生格蕾》的粉。那时候身边看这个剧的朋友还不多,跟她讨论格蕾的起伏成为了我在美国的抛下的第一个锚。这锚被她抓住了。

大一总有人要熬夜赶作业。我们中的一个人一旦示意要睡的时候,还在赶作业的人就会主动把房间顶灯关掉,然后打开自己书桌上超级小而聚光的台灯继续赶。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竟可以跟一个背景和肤色完全不一样的人分享这样的亲近的默契......不敢相信这是怎么样的奢侈。

大一下学期她交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有时候想在她的(也就是我们的)房间留宿,她其实不喜欢,觉得别扭。艾伦问我:「yulin你介意吗?」我说我都行。我告诉她,「不过你也可以随时用我做借口来拒绝男朋友留宿」。她说这样很好。

我总跟身边的人说大一大二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一切新鲜,自由,我甚至没有去理解孤独和焦虑的机会和能力。我后来发现,在大一结束后的日子里,我很少会想起艾伦。妈妈常说,在美国读大学可能是寂寞的,没有国内一样的班级,没有固定的集体。我嘴上说这不是一个问题,毕竟我身边有一直互相珍惜的好朋友们——而且这些朋友是不受「专业」和「专业课」的限制的。但今天,当我看到男朋友给我播的他们大学整个班毕业跳的快闪的视频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也自动开始努力寻找着我的「集体感」:一方面,我深深感恩于自己和朋友在大学期间自然建立起的(以中国朋友为主的)好友链;另一方面,我也有在一起玩耍不多,但也每天分享「同一个家」,不断给彼此安全感的室友艾伦。

写了一个小时,又抓到很多回忆。想起大学时光总是会被美好的事情搅痛大脑。回忆之所以美好,因为是回忆吧。共享的回忆,是更美好还是更心痛呢?🤔成年人就不做选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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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感慨的一天